【瓶邪】迷雾
★本来大瓶小吴大邪小张的故事,写着写着忽然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。
★时间线是雨村吴×三日张 雨村张×藏海邪
★试试水,感觉万字要打不住
今天清晨刚刚下过一场雨。
吴邪昨天说好要和张起灵一起上山,起了个大早却被雨给耽搁了,空气里满是泥土裹着雨露的味道。
他坐在门口看着雨渐渐停歇,张起灵接过胖子给两人准备的口粮,拍了拍吴邪。
他似乎呆坐的有些久,站起来时晃了一下,被张起灵扶了一把。
“好好看家。”吴邪朝胖子摆摆手。
“快走吧你俩。”
福建处于东南丘陵,多山。虽多不高,却连绵不绝。
越往上走,能见度越低,雾气将两人萦绕其中,水汽的味道在呼吸中游走。
这条山路张起灵走过很多次,却不曾下过这么大的雾,他停了下来,拉住吴邪,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不应该在继续走下去。
“走!”
他带着吴邪快步往回走,可那雾似乎像是有灵智一样,越发的缠绕两人。
能见度越来越低。
——
吴邪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,他心下想以后一定听小哥话再也不天天刷儿手机了,白内障太他妈痛苦了。
他无论如何感觉不到刚刚在左手掌心里的温度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的手竟然松开了。
或许今天不是个上山的好时候。
吴邪一边想着,一边将大白狗腿从腰间抽出来,他开始庆幸自己因为想采路边的野花而带了刀。
周遭极为安静,他喊了两句小哥,但并没有回应,便不再开口。在陌生的环境中,不断呼喊可以引人注意,但有什么会来找你那就不知道了。
吴邪不知道这邪性的雾到底是什么东西,但不请自来总归是来着不善的,他摸了摸刀刃,感觉心跳声有些大。
而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,什么都没有,只有眼前一片白,尽管情况看起来被动,但这反而使吴邪松了口气,作为黑瞎子还唯二存活的爱徒,被教导的最多的就是「扭转局势,化被动为主动。」
他收起防御姿态,看起来像个弱鸡,嘴里轻哼着歌。
“眼前的白不是白,你说的黑是特别黑…”
而在他装逼的过程中,他听到了风的声音,似乎因为风的吹拂,雾气也在渐渐的散去。雨村不该有这样的风,雨村的风大多伴随着雨,带着潮湿的水汽。而这个风……
带着寒冷,仿佛从不休止。
这是来自雪山的风!
吴邪镇定神色,眼前仍旧是白茫茫一片,但却不是云雾,而是满地的闪着亮光的雪。
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,疼的龇牙咧嘴。还没开棺就起尸了,可真够邪门的。
这一片儿很眼熟啊…
吴邪无意识的摸索着脑袋,捏着自己的头发,忽然想起来是他剃了光头进喇嘛庙的那条路。
冷,太冷了。
穿着半袖和长裤在这条道上走,过路人的人看他都像战士一样。吴邪两手互搓着胳膊,撒丫子向山上跑去。
——
这雾有问题!
张起灵的眼睛被浓雾包裹着,他将口鼻捂住,试图过滤空气。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被雾气隔开了。
他放低身子,将右手格挡在身前,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,这样即使雾里有什么东西,他也会知道,这种情况贸然行动觉不是好的决定,他喊了两声,却无人回应。
周遭安静了下来。
张起灵听见了风声。
不属于这里的风声。
它来自高处和极寒之地,夹杂着冰冷的雪的呼啸,将浓雾吹散。
他站在高处,身后是巍峨雪山,眼底是悬崖和依山而建喇嘛庙,悬崖边能听到风口的呼啸声。
在风里,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。
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味道,它其实不是一种单纯的气味,而是一种感觉。
张起灵曾经历过无数次死亡,或者说,有很长一段时间,他的生活就是和死亡打交道。在那些时候,他无数次闻到一些气味,比如说,古墓中大多是中药、霉菌和朱砂混合的味道,因为这些气味存在于那个环境,他会下意识地把这些气味和死亡联系在一起。
这味道隐藏在风雪中,竟然还能被他闻到,说明气味其实相当浓郁。
要么这个人离他很近,要么这个人必死无疑。
——
小喇嘛看见穿的清凉的吴邪,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,只是把他带到火炉旁,又给他披了床被子。吴邪这才觉得冻的发紫手脚得以舒缓。
小喇嘛没有问他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,因为这是他的修行。来这里的喇嘛都是非常虔诚的,他们的好奇心早就在前期的修炼中克服了。
吴邪也没有说他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,因为他也不知道。他悄悄在被子里掐自己,却发现仍能感觉到龇牙咧嘴的痛。
这不是梦,也不是幻觉。
他喝着茶,听着风打窗户的呼号,屋子里很暖和,在这样严寒的天气,他觉得内心很安静。
吴邪看着外面的雪,忽然想起了那个石像。
那个哭泣的小哥。
喇嘛庙有无数个天井,说是无数也许有些夸张,但数量真的非常多,而且都非常小,有些小得真的就好比是一个井。他寻着记忆找到这个天井之前,已经经过了三四个几乎听不到人声的天井。而这个天井的墙上有一些斑驳的佛教壁画,图案却很清晰。
有些不对劲。
但他还没意识到究竟哪里不对劲时,就看到了一个背影,吴邪肯定,这个人只是在那里发呆而已,他并不是真正在看什么东西。
这是小哥的背影。
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雪地冲锋衣,安安静静地坐在天井的石头上,四周都是积雪,他似乎一点也不冷,而是完全澄净地进入到了他自己的世界当中。
吴邪没有动,只是看着石像的背影,有一种奇怪的感觉。他身边留存的关于小哥的影响非常非常少,除了有些照片里有模糊的印象,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都没有留下什么其他的东西。这让他觉得,他们终归不是朋友的关系。
事情之中和事情之外,当人生过得没有什么意义的时候才能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,否则,在意义中交的朋友,在意义消失之后是否还存在就是一个问题了。
他此刻非常想抽烟,看着石像的背影。
突然,石像动了!
石像转过头来,还是小哥的那张脸,但这次是真的,活的小哥。
——
身后是巍峨雪山,眼底是依山而建的绵延庙宇。
是马普寺。
寺庙和这片区域衔接的地方,并没有任何的道路,只有一块可以称呼为悬崖的地方,虽然并不是真的悬崖,但因为它积雪和陡峭的程度也相差不远了,落差足有两百多米,非常险峻,是这个喇嘛寺最危险的地方。
爬下山崖对他来说不难,因为他曾爬过很多次。但从没有一次,穿的这么少过,但张起灵并没有犹豫。如果不下去,被冻死的可能性更大。身上的寒冷让意识到,他身处的并非梦境可也不是幻觉。风雪夹杂着血腥味,越接近陆地,越浓重。
他看见趴在雪中的血人的背影,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他曾有许多次这样的预感,而且每次都会成真。
是吴邪。
天底下有许许多多的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,但张起灵却只认得吴邪。
脖子上的伤口非常深,可见袭击的人做好了一击毙命的准备。张起灵撕了吴邪的袖子,将脖子简单包上,迅速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。
吴邪闷哼了两声,身上的疼痛似乎让他有些清醒,他发不出声音,却在朦胧中抓住他的裤脚。
「小……小哥……」
他喉咙里发出勉强的嗬嗬声,血不断的从喉咙里涌出来,还冒着淡淡的白气。
张起灵按了按他的肩,然后摸向了他的后颈。
——
“很多人都说,女孩子最开始是没有心的,所以谁也伤害不了她们,于是恶魔派出了男孩子,英俊男子的追逐让她们有了心,当她们有了心的时候,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可以伤害她们了。所以——我们让一个人有了心,也许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伤害他呢。”
吴邪看着张起灵苍白的脸,他脸上的神情可以称之为痛苦了。
他突然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了。
这个张起灵,更年轻,虽然长相没有什么变化,他站起身来的个头刚刚到吴邪的眼睛,就像所有在抽条的生长的少年一样,非常瘦。苍白着一张脸,鼻尖带着一点儿红。
看起来像是一个石头突然有了心,带着一点儿无措和不适应,消化着他从未感受过的情感。
他看了一眼吴邪,变得没有什么表情。
吴邪快步走过去,张开双臂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,然后突然裹住他,将他的下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,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。
青年人几乎不跟人有过多的接触,更别说这样的拥抱了,整个人在被子里僵硬成一块儿板子,常年在张家生活让他能够明确的分辨恶意和阴谋,但在这个男人身上他没有感觉到别有用心。
“痛苦只有散发出来,才能慢慢减轻,压抑对之并没有多大作用,痛苦达到高峰之后自然会走下坡路。选择去面对痛苦,是非常可贵的品德。”他听那个人说道,“小哥,你做的很好。”
没有回答。
凿子落地时在雪地里发出闷响,吴邪感觉自己被抱住,年轻人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,带着淡淡的湿意。
大雪中,他抓着吴邪后背上的衣料,仿佛只要抓住了这个人,他就又再一次有了和世界的联系。
——
风似乎更大了些,吹得人骨子里发冷。即便是炭炉,也没有让他感觉好转。张起灵披上棉衣,坐在炭炉旁边烤着四肢,皮肤长时间裸露在外让他的手已经僵硬发紫,手上满是褐色的血迹,有些黏腻。但他并不在意,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翻手掌的动作,一边注意屋子里的动静。
吴邪显然是有所准备,大喇嘛将他带进屋,炉子烧的很旺,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。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熏香的味道,里面的藏医早已经等候多时,额头上出了层薄薄的汗。
张起灵把吴邪交给他,然后就悄悄的坐到屋子里的角落。
这里无论是从医疗条件,卫生环境,还是恢复条件都不适合现在的吴邪。
吴邪比他更清楚,但他还是将自己安排在这里,说明什么?
在墨脱这个地方,是他唯一有信心称之为主场的地方。也唯独在这里,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。
他刚刚检查吴邪伤情的时,发现他什么都没有携带,没有任何专业的设备,没有保暖的衣服。
吴邪希望有人在这里确认他的死亡。
而他也这么做了。
——TBC——
悄咪咪的问一句,还行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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